第(2/3)页 被焐热过的心脏只会变得更加脆弱,于是,他不敢久留。 小狗暂时不能带走,他把咬咬寄养在壹号公馆里,交给老管家照料,之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庄园。 他回到了自己狭窄的出租屋,在拥挤的街道和人群之间奔波,学着背负起自己的人生,这是每个人成长的必由之路。 人跟树是一样的,越是向往高处的阳光,它的根就越要伸向黑暗的地底。* 就像舅舅不会永远路过那个屋檐,他也不能一直萎缩在屋檐下淋雨。 只是,盛愿走得太过匆忙,甚至没来得及和舅舅正式告别。 临走前,他留下了一张银行卡和在壹号公馆创作出的几幅画,作为助听器费用和他寄居在庄园半月的租金。 最后,匆匆看一眼那些洁白的鸽子和花园中亟待抽芽的玫瑰。 他想,自己还有来年的春。 生活短暂陷入脱轨,复又回归正常,之后的日子,他一如既往地投入了单调的学习和工作中。 闲暇时,他偶尔会想起在壹号公馆的生活。 在那里的一切,都仿佛是一场稍纵即逝的美梦,可那片流淌着奶与蜜的乐土,不该是他的应许之地。 而现在,他该回到属于他的世界了。 这几日,盛愿忙着完成之前积攒的工作,几乎整日泡在录音房里。 他手上还有几部没录完的广播剧,都是些小协役,台词零碎,正在进行统一的收尾工作。 向笙轻轻叩门,而后踏进录音室,手里拎着两杯盛愿最喜欢的双倍奶盖果茶,犒劳道:“辛苦了愿愿,来补补能量,别太劳累了。” “谢谢笙姐。” “身体还吃得消吗?昨天复查的结果怎么样?” 盛愿摘下一边耳机,揉捏着耳垂,缓缓说道:“还好,最近头疼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医生说,不幸中的万幸,他的病发现的很及时,现在还是早期良性,也许不用做手术,光靠药物治疗便能痊愈。 “那太好了。”向笙勾起唇角,忽然想到什么,“哎对了,有个大公司的新企划需要cv配广告语,给我发了邮件,点名道姓要你去试音。” “真的吗?”盛愿难以置信,叼着吸管含混不清的问,“是哪家公司呀?” “牧氏集团。” 盛愿忡怔片刻。 下班后已是深夜。 盛愿独自一人沿着路慢慢走,心不在焉的踢着脚下的小石子,迎面而来的清凉晚风吹拂着他的发梢。 云川的花渐次落了,风中浅淡的花香也不见,只剩叶片的涩香。 再过不久,这个城市就将迎来闷热的酷夏和新一轮雨季。 待到那时,又是怎样一番光景。 铅灰色的马路上,一辆通体鎏黑的迈巴赫缓慢跟在盛愿身后滑行,见这人始终闷头走路,终于在某个路口发出了短促的鸣笛声。 盛愿一怔,思绪被拉了回来,下意识回头望去。 半落的车窗后,穿着一身周正黑色西装的男人的目光,随着车子停下,不疾不徐的落在他的身上。 牧霄夺鼻梁上架着一副平光半框眼镜,眉目裹几分倦怠,似乎刚从尔虞我诈的名利场抽身离开。 昨晚,牧霄夺从欧洲出差回国,却被告知盛少爷已经收拾行李离开。 他没带走他的小狗,也没带走那片玫瑰,就像小王子突然返回了B612星球,相遇有多么慌乱,离别就有多匆忙。 那晚,他对盛愿说,再陪他久一点。 他想对方一定没听见。 那时,他没来由的想,这个彰显身份地位的壹号公馆,似乎太大了些。 “舅舅!”盛愿瞬间绽开笑容,脚底生风的朝他奔过去。 “您这次出差回来得好快啊。”他的咬字翘着尾音,好像这场意料之外的重逢带给了他许多惊喜。 他们没有互相的联系方式,于是,心照不宣的享受着不期而遇带来的喜悦。 “我再不回来,庄园里的玫瑰长腿跑了都追不回来。”牧霄夺意有所指,掀起窄薄的眼皮,晦暗的目光落在他眸下淡淡的阴影上。 他伸手拉开另一侧的车门,示意盛愿上车。 盛愿的脸上始终挂着明媚的笑容,小嘴抹了蜜似的,“想你了舅舅。” “嘴这么甜。”牧霄夺心头隐隐一动,面上依然平淡,“怎么突然说好听的话?” “我哪天说话不好听?”盛愿不甘示弱的反驳他,一副恃宠而骄的小模样。 这样亲近的话让牧霄夺忽然想到了庄园里那只自来熟的小狗,对于主人,它毫不掩饰自己的喜爱。 事实上,他很少感受到来自另一人充沛的情感,这世上,似乎所有人都对他保持尊敬和畏惧。 当然,这也与他天生不近人情的性格有关。 牧霄夺抬起手指,指端在空中悬滞两秒。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