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一个没有天赋并且讨厌射击的伪“枪神”-《留在多伦多的记忆与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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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课的学校离学校不远,在一处临街的商铺里面。一楼是摆放了二十几张书桌的理论课教室;昏暗的地下室中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排排步枪,用于实际操作练习。如果不是因为这是加拿大政府批准的经营场所,会让人不安的感觉是不是进到了电影中黑帮集会的小木屋。也难怪,合法和非法之间的界限其实就是政府的一张纸,许多东西看上去类似,或者说本质上是一模一样的,但是由政府操作起来,就变得如此的冠冕堂皇了。

    课程进展的非常顺利,有着多年经验的白胡子老师站在前方滔滔不绝,时而用黑色记号笔在白色的板子上涂写个不停。Kyle陶醉其中,兴致勃勃地不停的写着笔记。我坐在他右侧,东张西望的动个不停。

    理论考试非常简单,其中包含了许多常识性的问题,比如说应不应该成天拿着把上了膛的枪对着旁人比划个不停。

    相比之下我更喜欢去地下室操作实物。冷冰冰的枪口很难不会吸引到男孩子们的目光,即使近几年我对于军队的痴迷已经渐渐冷却了,不再一味的认为没能身着迷彩去到边陲哨卡巡逻是人生一大损失。也许是过掉了那个血气方刚的年纪,也许是渐渐习惯了加拿大绿水青山之间恬淡悠闲的生活方式。但是偶尔的触碰到乌黑锃亮的枪管,嗅到射击过后淡淡的火药的味道,还是让我精神抖擞了一下。

    某天课余闲聊的时候老师问大家各自来学枪牌的原因。有好战希望以后去到军队大展宏图的;有好吃希望背着把猎枪去偏远山区猎取飞禽猛兽的;有自恋希望收藏几把名贵枪支嘟嘴自拍上传社交网络的;也有Kyle这样胸怀大志畅想除暴安良的。问到我的时候,我支支吾吾灵魂思考了半天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最后指了指坐在隔壁正微笑着望着我期待听我回答的Kyle:“他让我来,于是我就来了。。。。。。”

    顺利拿到枪牌之后,Kyle痴迷了很长一段时间射击。经常拉着我游荡于几个附近的靶场,一天购买几百发子弹练习的不亦乐乎,往往是结束的时候我手指扣扳机扣的生疼,有的时候一不留神脸还会被枪托的后座力给狠狠地拍几下。

    某天我坐在室外射击台上,带着隔音耳机,全神贯注的瞄准着50米开外的靶纸,咣咣咣的打个不停,几局下来,诺大的靶纸竟然没有一处被击穿的弹孔,看着着实令人沮丧。于是我愈发聚精会神,眼神眨都不眨,尽可能得控制呼吸保持稳定,接着又是几轮咣咣咣,但是依旧是一无所获,完整雪白的靶纸令人愤怒。于是我仿佛跟自己较上了劲,不停的装填子弹,不停的射击。两三个小时之后,感觉到有人拍我的肩膀,回头一看,是位瘦骨嶙峋,白发苍苍的老爷爷,他冲我比划着双手,仿佛有话要说。我没有好气的摘掉耳机看着他。

    老爷爷哆哆嗦嗦的指着远处的靶纸,绅士礼貌的请求我,可不可以瞄准一些再打,我一下午的子弹都打到了他的靶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孔子让他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走过去更欢靶纸,他是实在忍无可忍了。

    一席话让羞愧的我差点就地挖出一个大坑把自己给埋了。语无伦次的指着自己枪盒里面一大沓半张都还没有拿过去更换得靶纸,惭愧不安的请求老爷爷把他们拿走做为他一个下午跑来跑去的补偿。

    他摇摇头叹了口气,摆摆手走掉了,颤颤巍巍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越发认识到自己不是一块擅长射击的料,甚至在战场上非常有可能对着自己人就是一通乱射。想到这里不觉心中一阵紧张。匆匆忙忙的退膛,抽出弹夹,收拾好枪之后拉着满脸茫然的Kyle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靶场。

    自从那次经历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和Kyle一起去过靶场了。毕业几年之后他真的考上了警察,不在多伦多市警局,是在隔壁省份的加拿大皇家骑警(RCMP)。两者的工作性质和目标都差不多,我很高兴他圆了最初的警服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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