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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姝叹气“她是海里的人鱼，海能给她力量。但是……”

    “但是什么？”

    “最终他还是会……会去往归墟。”

    这时候宫姝看向浩肃，浩肃转头去看曜灿。宫姝轻笑“想必你也同他们一样恨我，恨我将归墟的诅咒带给了她。”

    那段记忆是宫姝生命中最黑暗的，她为什么要去那里？原本她是去求情的，请求归墟之主那个谁都没有见过真面目的神可以放过宫霓，但没有想到归墟从没有打算原谅宫霓。归墟存在于世上的时间与九天相同，天地分开只是云端有了九天，海底有了归墟。九州的风吹向九天，天下的河流流进归墟，归墟先于四海甚至可以说归墟造就了四海然后悄声无息的将自己深埋于海底。

    九天的神有很多的传说和故事，受到人们世代的供奉和传诵，时至今日有些庙宇依旧香火鼎盛。但是归墟却渐渐消失在这个世界，它彻底将自己流放到了世界的黑暗里，在尽头迎接尽头。九天的威严在于高高在上，所有人都要仰天而望，神明在云端俯瞰人间。归墟的恐怖来自于陌生，无人知晓归墟是否有神，无人知晓归墟有多大，归墟就是凝望着人世的黑暗深渊。

    宫姝作为人鱼皇族，四海就是她的国土，四海之力就是她的后盾。人鱼公主的四海之力虽然比海神的要弱很多，但是宫姝也是随意出入九天的神。她以为归墟同九天一样，传说中归墟之主可以同九天的天帝一样，听她上表听她劝谏。

    太傻了，每每想到此宫姝的心就因为深深悔恨疼痛不已。她怎么能想到去和归墟谈判？难道就是因为九天那个仙童说了一句，自己是人鱼皇族中最有力挽狂澜能力的，是下任海神的最佳人选就沾沾自喜，以为天下没有自己办不到的事情，才会像个白痴一样从九天直接站到归墟之门的前面。

    如果那时候和泰宁商量一下，或者和龙王商量一下，哪怕和任何一只海豚商量一下，只要有一个人站出来戳破她的幻想，至少……至少不是自己把归墟的诅咒亲手给宫霓。

    那一片海神的尾鳞，宫姝做梦时常常梦到自己没有把鳞片给归墟，她总是能梦见自己手里始终握着那片鳞……可是每当梦醒来，手心里空荡荡的。她都会忍不住痛哭，那片鳞掉进了归墟看不到尽头的黑暗里，她把自己的妹妹的灵魂投进了归墟没有尽头的黑暗里。

    宫霓还在等着他的小新郎轮回归来，她看着太阳渐渐落下去月亮升起，海风不再是潮湿闷热的，开始变得清爽宜人，她坚定的相信小新郎会在这样一个夜晚踏着月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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